【西风专栏】打开那道墙,还民众了解真相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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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武汉金银潭医院。(STR/AFP via Getty Images)

【新西兰生活网 nzlifenz.com】截至到1月26日止,官方公布的全国累计新型肺炎确诊病例2744例,死亡人数80例,现有疑似病例5794例。然而,根据目前网络流传的各种信息来看,就算病例主要集中在武汉,也远不象是仅几千个病例就能将整个武汉的医疗系统搞得疲于应对,应接不暇。武汉本地十万医护人员不够用,防护物资不够用,各地医疗系统人员和物资源源不断前往支持,还是不能缓解疫区的市民冒着交叉感染的风险,潮水般地涌进医院,这就不得不引人犯疑,是官方公布的感染数字不实?还是网传的市民恐慌程度过于夸大?真实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鉴于执政者惯用的维稳思维,遇到突发公共事件,不是去解决民众提出的问题,而是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轻则封号封贴,公安约谈,重则抓捕惩治所谓的“造谣者”,致使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们无法从正常的渠道获取公开透明的真实信息,于是,各种担忧,各种猜测,各种实与不实的传言满天飞,越传越盛,恐慌情绪迅速蔓延至全国,乃至国外。尤其是开学日临近,大量回国度假的华人将返回新西兰,华人社群对新型冠状病毒的关注度,已然成为社交媒体的重头。

法国学者卡普费雷在《谣言》一书中指出,“谣言总是从公众对事件自发地提出问题而未曾找到答案中产生的。”他概括提炼出一个简单的公式:谣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含糊不清。维稳思维被当作强力手段,反复用于突发公共事件的处置过程,也使得官方的信誉,深度陷入塔西佗陷阱。在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和快速蔓延的过程中,官方刻意隐瞒疫情以及惩处率先透露病毒发生的8个网民事件,让不少疫区的民众发出再也不能相信政府的感叹。

由于恐慌,几十万武汉市民连夜出逃,由于恐慌,沿途非疫区的官民围追堵截,强力阻止或驱离疫区逃难出来的湖北民众。

诚然,新型冠状病毒对非疫区人民的直接威胁,远不是地震,洪水,深林大火诸如此类的灾难可以同日而语的,它像庞大的魔鬼一样如影随形难以阻止,它将对每个生命、每个家庭、每个城市造成巨大的生命威胁和恐慌。非湖北疫区的民众心中的恐惧,以及相应作出的拒绝传染源进入的粗暴阻拦举动,不能不说是渺小无助的个体,在面临如此巨大的生死威胁面前,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本能的自然反应。凡是超过生命个体的抗击能力所面临的人道救助,并非是乡民个人能力所能够担当或承载的!

那么,对于那些逃难途中的武汉人、湖北人来说,所到之处,如同丧家之犬般地东躲西藏,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围追堵截,扭送公安机关。天寒地冻之中,逃无处逃,居无处居,全家老小危难之时迫切需要人道关怀的时候,碰触到的却是冰冷的寒意,不难想象,个中的艰难处境和凄凉心境,是何等的悲哀!

一场疫情,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心灵的考虑,都是一个巨大的悲哀。疫情还不知道会如何发展,病毒还不知道会如何变异,灾难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结束,有多少人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因此,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庆幸自己能够置身事外,能够独善其身!对生命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恻隐之心,是人道精神的体现,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不能被忽视的。

联想到香港市民的危机事件,大量生命或浮尸海里,或不明跳楼,或不知失踪,一样的生命,一样的悲痛,一样的凄凉,就因为信息封锁,真相封锁,使人们不能了解真相,以至于造成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和误解,造成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和伤害,这又何尝不是人间的悲剧,人为的灾难!真诚和善良,是普世价值,是人类辛福安康的基石。斗勇斗狠,一定是违背人的道德原则,一定是违背宇宙规律的。

有媒体报道,哥伦比亚在一场公路马拉松比赛的最后时刻,一名叫做Jamie的夺冠热门选手,其时已经处于领先的位置上了,关键时刻,旁边突然冒出一只陪跑的小狗,阻碍了Jamie奔跑的步伐,情急之下,他一脚踹开了小狗。不经意间的这个举动,震惊了路旁给他鼓掌加油的观众,失望和愤怒的情绪迅速蔓延到网络,众多网友对此展开了抨击,人们不能接受,自己的名誉比生命更重要举动。赞助该运动员的美国运动品牌安德玛立刻做出回应,将解除与Jamie一切合同。对一只小狗的命运都尚且引来众多的观众如此关怀,何况是人!中国武汉眼前的疫情灾难,也正展现在全球的注视之下,一个人,一个执政者的真正品质,正是通过一些不经意间的举动,最真实地表露出来。但愿,通过这场亲身经历的灾难,我们中国人能够从伤害,灾难中反思,会有或多或少的精神收获 。

难道在灾难面前,我们真的只能束手无策吗?

近代社会,每一次人类面临灾难,都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合作、帮助,更离不开国际间的互相合作帮助。人类社会是一个地球村,一个共同体。人类的灾难是共同的,相互影响的,人类的知识文化,人类的经验教训,人类的辛福安康,也是共同的,相互影响的。世界上没有哪一个种族能够长时间闭关锁国,敌视世界文明而繁荣昌盛的。比如北朝鲜,比如一些制造人道灾难,人权灾难的专制政权,以为自己不可一世,万事不求人,对文明世界张牙舞爪,但是,遇到灾难,最无助、最直接遭受痛苦的,最需要援助的,还是人民,还是基层民众

再说,互助也好,自救也好,离不开专业文化,专业知识。文明世界、发达国家,人才济济,专业知识丰富,有许多宝贵的知识和经验,以及设备物质,这就需要公开透明的言论环境,与世界无阻隔的沟通环境,一句话,打开与世界隔绝的互联网高墙,让信息自由流通,让每个人能够公平地获取信息和文化知识、专业知识,不至于在灾难面前茫然无措,由无助而产生恐慌。

设想一下,如果中国执政者允许公开讨论打开互联网高墙的利与弊,公开讨论打开高墙后,谁是受益者?谁是受害者?公开讨论自我封闭、自我隔绝的理由是什么?公开讨论与西方为敌,与文明世界为敌、与普世价值为敌的理由是什么?﹍﹍或许,一切谣言,一切阴谋论的谎言,一切恐慌、野蛮、都将难以为继,慌乱无序,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

如果真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真把人民群众的福祉放在第一位,灾难当前,不奢望执政者有多强大的能力能够战胜瘟疫,仅呼吁执政者,打开那道墙,还人民了解真相的权利,还人民群众独立思考、自我救助的权利。这对全球仅有的几个还在封网删帖的专制国家的执政者来说,是完全有能力办到的,维持执政地位重要?还是维护百姓的生命财产重要?这是对执政者人性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