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專欄】覆巢之下無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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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會議員林卓廷陪同事主警察總部投訴。

【紐西蘭鷹視野中文網】大千世界,光怪陸離,紛繁複雜,我們相信什麼,選擇什麼,是很考驗人的智慧的。

常識告訴我們,沒有信仰沒有心法約束的人性是靠不住的。從中國社會的現實中我們也能夠看到,利用公權力行惡和貪腐,不是個別現象。人們普遍痛恨惡勢力,但是為什麼一旦得到權力,邪惡和貪腐卻又普遍地產生呢?這說明惡政和貪腐產生的根源在制度。

中國人幾千年來總是期盼政治清明,希望有幸能夠遇見一個好皇帝愛民如子,體恤民情,並能懲惡揚善。然而,幾千年來的中國歷史中殘忍的暴君、荒淫無度的貪官污吏也時常出現在史書中。封建獨裁專制的歷史也告訴我們,缺乏政治文明的歷史,就是一個沒有國家概念,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歷史。打天下搶奪江山、改朝換代,同時也意味著千百萬人頭落地。接下來的統治集團又會在特權下逐步墮落為巧取豪奪,欺壓百姓的敗壞政權,最終走向崩塌。歷史總是這樣循環往複,周而復始。

於是,在社會道德快速下滑,公平正義得不到彰顯的失望中,渴望建立一個有公序良俗的社會制度,有法可依,執法必嚴,能保障社會中的每一個人生活自由、安寧、幸福,成了歷代底層社會和仁人志士們努力追求的目標。建立現代文明的民主法制政治制度,才能杜絕以權謀私,警黑勾結,保障公民的權力不被侵犯。律師陳秋實說過一斷話:「憑什麼你相信自己永遠是倖存者而不是受害者,我們替弱者發聲,替受害者說話,不是因為我有多善良,而是因為我渴望一種社會制度,那就是當我自己淪落成受害者的時候,叫天天能應,叫地地能靈,不用趴在引擎蓋上哭。我相信任何一個讓老實人遭罪的社會不管多有錢,它都是野蠻的」。

今天,在網上看見一個醫院監控器記錄的視頻。三個香港警察,把一個人捆綁在醫院鐵架床上毆打,打擊頭部,臉部,及下身。扒開眼皮用強光照射眼睛,雖然視頻後來被刪除了。但是,相信這個觸目驚心的暗室酷刑仍會留在一些人的記憶中,令人悲憤。

8月20日立法會議員林卓廷與被害者的兩個孩子召開記者會,公開了這一段軍警動用私刑的監控錄像。62歲上水居民鍾先生,於6月26日凌晨醉酒與人爭執,被以涉嫌襲警拘捕,推送至接收精神紊亂病人的獨立病房實施了毆打。
8月21日上午,林卓廷陪同在北區醫院遭到軍警動用私刑凌辱的受害人及兒子到警察總署進行投訴,並向警方提供更多相關資料。事件被曝光後,警方逮捕了三名警員。

林卓廷接受採訪時表示, 這在香港是一個極端的例子,並且是冰山一角。「在最近兩個月的運動中,有許多示威者申訴在警局被警察襲擊和酷刑折磨,這些非常觸目驚心。」

據網傳消息,德國之音報道:8月11日香港銅鑼灣數十名年青人被捕,13日他們因骨折被警方送至北區醫院求診。有人質疑警方濫用私權,以獲取口供,逼使示威者認罪。

網上還看見一個消息。英國駐香港總領事館職員鄭文傑在西九總站被中國強力部門帶走,失蹤十日,家人也不知其下落。事件被曝光後,中國外交部也要「費了不少力氣,向有關部門了解情況」才知道他被行政拘留十五日。即使中國及英國外交部介入,家人仍然不知道他究竟犯了什麼法?被關在哪裡? 經律師查證,該案為深圳市公安局負責,但未能會見律師。

今天在網上還看見一則消息,關於電子科技大學老師鄭文峰師德失范行為處理的決定。取消其評獎評優、職務晉陞、職稱評定的資格,停止教學工作,停止研究生招生資格,期限為24個月。處分的理由竟然是鄭文峰老師在課程QQ群上與學生發生爭執,發表了「中國古代沒有實質上的創新」,「都9102年了,別總去翻給老祖宗編出來的優越感,四大發明在世界上都不領先,也沒有形成事實上的生產力或協作」等錯誤言論。這個處分理由看上去簡直不可理喻,作為學術單位一名教師,文化研究和理論探索也成為禁區,還有什麼社會科學可言呢?

對當局的批評指責不能說,要進行處分,對古代歷史的評價也不能說,要進行處分,只剩下歌功頌德暢通無助,大行其道了。不僅底層百姓的人權,言論自由權得不到保障,上層精英的人權和言論自由權也得不到保障,這也印證了香港人對法治的擔憂和維護是有道理的。在公權力可以任意侵犯私權利的社會裡,沒有人敢於斷言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不會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或許今天還在慶幸,明天就會遭遇不測。

歷史經驗也告訴我們,一個邪惡政權,犯罪時間越長,罪惡越深重,最害怕的結局就是受到清算,所以會不遺餘力地去維護壟斷特權,高壓維持社會穩定,拚命保衛執政地位和貪腐成果,保證二代、三代、甚至N代繼續享受特權及壟斷利益。在香港反送中運動如火如荼、防火牆無法阻隔真實信息傳播的情況下,網路上出現大量有組織散布污名化的扭曲信息,混淆視聽。推特公司8月19號關閉了近千個據信與中國發動的信息戰有關聯的賬號,這些賬號被指充當北京在香港局勢上的傳聲筒,以虛假手段散布不實信息。推特還禁止中國國營媒體在其平台上做廣告。同一天,臉書也採取了類似的舉措。於是有人出來說,這違反了言論自由。

根據聯合國人權宣言,言論自由是指公民有權通過各種語言形式,針對政治和社會中的各種問題表達其思想和見解的自由。是個人對公權力的批評監督自由,不是公權力隨意發表不負責任的言論自由。污衊、煽動仇恨、威脅,在任何國家都不屬於言論自由的範圍,都會被禁止。何況臉書、推特公司在美國是私人企業,並不是美國的公權力,中國的公權力怎麼能向美國的私權利要言論自由呢?豈不是笑話。 如果真那麼在意言論自由,請先把中國的互聯網高牆拆除,嚴禁封貼封號,給廣大中國網民言論自由的權力好嗎?

其實,法治社會不僅是對天下百姓,無權無勢的民眾有利,對政府官員也是有利的。在位時擁權自重,敬重法律,接受約束,也能減少無所顧忌地腐敗墮落濫用公權力的機會,以免使將來付出慘重的代價。比如官至薄熙來,周永康及其親屬們,如果沒有權大於法,缺乏制約的犯罪機會,也不至於在自己違法犯罪受到制裁時,才想起來法治和人權的重要性。

作者:西風(鷹視野專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