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為鑒,多少熱血青年最後竟成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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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西蘭鷹視野中文網】自制力乃人之必備素質。無自制力之車,或沖路左,或沖路右,路左絕地,路右深淵。惟具備自制力之車,方可時而糾偏,道中行駛,人也如此,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才非正不能奇。

「五四」當日,學生遊行至趙家樓曹宅,曹汝霖外躲,學生誤將正在曹宅的章宗祥,當其本人痛打一頓,併火燒曹宅,此即火燒趙家樓事件。曹汝霖曾集交通總長、財政總長、交通銀行總理等職於一身,是北洋政府權重一時的政客。後來,一些學生被抓,事件演變成大規模的罷課、罷工及罷市。在「外爭國權,內懲國賊」的口號聲中,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三人被免職。

罷官後,曹汝霖傾囊畢生積蓄,建醫院,救窮人,致力慈善。抗戰爆發,素有「親日派」之稱的曹汝霖大義面前,拒絕偽職,欲以「晚節挽回前譽之失」,朱子所言「欲知知之真不真,意之誠不誠,只看做不做,蓋所指。

適反,當年火燒趙家樓沖在前列、放了頭把火的北大學生梅思平,戰事一起,隨即墮為漢奸,先後出任汪偽政權組織部長、內政部長、浙江省長等要職。英國哲學家勃特蘭·羅素說:「愛國主義,就是積極地為了微不足道的原因殺人並被殺。」這個幌子下,殺人可,放火可,降敵有何不可。

曹汝霖晚年憶及五四運動時自嘲:「此事距今四十餘年,回想起來,於己於人,亦有好處。雖然於不明不白之中,犧牲了我們三人,卻喚起了多數人的愛國心,總算得到代價。」此言話裡有話,非自嘲也,嘲他也。

「西安事變」前,東北軍少壯派「愛國將領」孫鳴九、應德田、白鳳翔等人,抗日口號喊得山響,「誰不抗日誰就是漢奸賣國賊」,要求「立即抗日」「打回東北去」。事變當日,正是身為張學良警衛二營營長、時年二十六歲的孫鳴九上校,率領十輛滿載兵變士兵的汽車,開到蔣介石所在的臨潼官邸,並逮捕了「不抵抗」「投降派」的元首。

張學良赴京被扣後,這些少壯派再度熱血噴發。1937年2月2日,應德田、苗劍秋、孫鳴九等人二次兵變,殺死東北軍元老派67軍軍長王以哲、西北總部參謀處處長徐方等人,釀成震動全國的「二二」血案。

事發後,東北軍將士極為憤慨,要求懲凶。2月4日,孫銘九、應德田等人被送入蘇區暫避。「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延安方面不願再收留之,遂不得不離開陝甘寧邊區。孫鳴九秘密躲入津租界,後又南逃滬租界。從此蔣介石對東北人再無信任,以致抗戰勝利接收滿洲時,寧委無大格局的贛人熊世輝任首員,也不敢起用東北精英,此為後話。

開口說大義,臨難必變節;逢人稱兄弟,深交也平常。抗戰爆發後,孫鳴九即投靠汪偽政府,於1943年春在參武官公署任參武官,年中任豫北撫安特派員和撫安專員,次年升任山東保安副司令,還曾到東北軍部隊策反,試圖拉攏他們作漢奸。期間,應德田為其屬下,任職河南偽教育廳長。白鳳翔則擔任「東亞同盟軍」指揮官。鮑文樾、苗劍秋等當年的激進少壯派軍官,也先後降日。一旦突破底線,放棄某個原設的神聖,便會一棄再棄,直至放棄任何,故古人方有不飲盜泉之防戒。

當年東北淪陷時,馬君武憤作《哀瀋陽》二首:「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當行。溫柔鄉是英雄冢,哪管東師入瀋陽。」「告急軍書夜半來,開場弦管又相催。瀋陽已陷休回顧,更抱佳人舞幾回。」此二首與李義山的《北齊》二首似:「一笑相傾國便亡,何勞荊棘始堪傷。小憐玉體橫陳夜,已報周師入晉陽。」「巧笑知堪敵萬機,傾城最在著戎衣。晉陽已陷休回顧,更請君王獵一圍。」然在武功方面,少帥無法與北齊皇帝高緯比。少帥手下的「愛國將領」,做派與之大致同:沒有立場,只有利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改革開放後,孫鳴九出任全國政協委員、上海市政協委員、上海市人民政府參事。1990年,其接受日本NHK訪問時,竟與張學良衛隊一營營長王玉瓚爭功,就誰在華清池捉蔣一事,展開面紅耳赤辯論。「攬功推過,不可同謀共事」,這樣的人,到老無稍改。

1931年「九一八事件」爆發後,汪精衛抗日態度異常堅決,曾言「決非威武所能屈,決不以尺土寸地授人」。但隨著正面戰場的接連失利,開始動搖,南京淪陷後,更使之喪失信心,遂傾向媾和。1940年3月30日,汪精衛在日本扶持下,竟在南京成立偽政府。甘作最大漢奸。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汪本人此時雖已不再年輕,然當年刺殺醇親王載灃時,是何等的英氣颯爽,血氣方剛。

人而不甘寂寞,何事不可為?愛國賊與賣國賊,雖有本質區別,基因共性幾同。閻錫山云:「恕道是自己的人格,公道是社會的藩籬。個人無人格則危,社會無公道則亂。」你敢玩命,我們不敢玩火,然到頭來,其對己之傷害,較之他人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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